【年味新说】
“老鼠嫁女女”的传说
旧时,年初一吃过夜饭,收拾好碗筷锅灶,在常州,家里大人就要催孩子早早上床睡觉,说是:“今天老鼠要嫁女女。”让老鼠安静地嫁女女的习俗,有着人们对老鼠的一种奉祀或崇拜,其中隐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。
人们对老鼠的奉祀或崇拜的由来,相传是从汉朝开始的。说是汉朝初年的一个春节前,一位外国使臣向汉朝皇帝进贡了一对粗大的蜡烛,不想当晚就被老鼠啃食咬破了。太监怕受皇帝责怪,没敢向皇帝呈报。到了大年夜晚上,太监想在蜡烛被老鼠咬破处贴上红纸再点燃时,发现蜡烛中包裹着用炸药制作的炮仗,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。皇帝听说后,深感老鼠的救命之恩,便下诏全国新年头上不许捕捉老鼠。皇帝金口,民间就在这天晚上早早睡觉,任由鼠辈们模拟人类的迎亲送亲仪式,疯闹一番。久而久之,就有了年初一晚上要早睡、让老鼠嫁女女的习俗。
传说不必当真,听听而已。
但常州一些地方曾流传过一些《老鼠嫁女女》的歌谣,这些歌谣以诙谐的语言、丰富的想象力,详尽地描述了老鼠嫁女女的热烈气氛,其中有一首是这样写的:“左眼跳,右眼挤,老鼠嫁女邻家来道喜。鸡拣麦、牛碾米,兔子送菜狗收礼。羊妈妈敲鼓贴对联,老马送喜糖,小猪放鞭炮,猴子蹦跳着唱大戏。蛇领先,龙虎抬起一顶红小轿。媒婆戴个尖帽子,走一走,摇三摇,吱吱扭扭好热闹。老鼠公公见亲家,拱脚作揖吱声好;老鼠新娘子入洞房,老鼠新官人脸上全是嘻笑。笑着闹着正热闹,猫叫了,老鼠新人吓得直想逃……”还有一首:“大红喜字墙上挂,老鼠女女要出嫁。女儿不知嫁给谁,只好去问爸和妈。爸妈也是老糊涂,争来争去才定下:谁最神气嫁给谁,女女你自己去挑吧。鼠女听了仔细想,最神气的是太阳,太阳高高挂天上,光芒万丈照四方。鼠女求嫁找太阳,太阳急忙对她讲:乌云能把我遮挡,嫁给乌云比我强。鼠女又去找乌云。乌云说:大风能把我吹散,大风来了我胆颤。鼠女又去找大风。大风说:围墙能挡我的路,我见围墙心就慌。鼠女又去找围墙。围墙说:老鼠打洞我就倒,和我结亲我不祥。鼠女听罢猛想起,老鼠的天敌是猫咪,看来猫咪最神气,我要与他定婚期,婚期就定年初一晚上。大红花轿抬起新娘子,群鼠送亲喜洋洋。新娘子送到猫咪家,猫咪一口就吞下。猫说新娘子怕人欺,藏在肚子里最平安。”
从这些歌谣中可以看出,人们认为,一是老鼠繁多时,一定是人间五谷丰登的年份;二是老鼠的生殖能力特别强,象征着子孙的兴旺。人们在老鼠身上寄托着渴望粮食丰收和子孙兴旺发达的民俗心理,于是就和老鼠和谐相处,相敬如宾。同时,也表达民众根绝鼠患的愿望。“嫁,往也。自家而出谓之嫁,由女而出为嫁也。”以熄灯禁光早睡等迎合鼠类习性喜好和“嫁”的方式,有包含着把灾祸、是非、鼠虫逐出家门的意思。年初一送鼠出嫁,意味着送鼠“自家而出”,人间有“嫁出女女泼出水”的说法,让老鼠嫁女女,从人们的心理来看,有可以达到杜绝鼠患的目的;另一方面,老鼠嫁女女又是岁时文化中对子鼠母神信仰的产物。鼠属子,为十二支之首,“子为阴极,幽潜隐晦,以鼠配之”。子鼠为极阴的象征,而腊月至正月,正是新旧岁时交替时刻,选择这一时段嫁鼠,还具有除旧布新、祛灾纳吉的象征意义。
这可能就是年初一晚上“老鼠嫁女女”能在民间世代流传的社会原因。